古应芬家世(4) (第2/2页)
——《古应芬家世》(十一)
民国纪元前八年,古先生执信精卫和我诸人东渡日本,同学于东京法政大学,是为古先生加入同盟会,致力革命之始。古先生的为人,向来谨慎胆细;在日本,遇到小小的地震,明知无碍,他却惊慌的了不得,急急忙忙跑去站天井了。我和执信等常常笑他:“站天井,怕还不够罢。最好上荒场去。天井小,屋子倒了,你不还受累吗?”古先生就哑然失笑了。
有一次,邻居失慎,可是离我们的寓所,还有十余丈远。我们行无所事,照常温习着功课,古先生却跑出跑进。忙的不得了,嚷着说:“火烧来了,还读些什么书?”他怎么办呢?第一是忙于整理被褥,说是“逃出了难,好有被褥睏觉”。一个人就动起手来。我和执信等说:“要预备走,还是先搬书罢”!何以呢?凡是去过日本的人,都知道无论到何处,租被褥是不成问题的:既清洁,又廉价。可是古先生不回答什么,只急得跺脚,不住的说:“火烧上来了,你们这样的镇静么”?这一次,火终于没有烧上来,古先生算是白忙了一场,但我们并不能以古先生的着急为无意义,实在是反衬出了古先生的“一生谨慎”,“处事不糊涂”。
辛亥革命之前,古先生很同我们一起做秘密工作。在广州方面,广东法政学堂,是我们同志的大本营,一切运动的策源地。当时先生任法政学堂编纂,也是暗中主持的一人。与执信联络组织民军,尤著有劳绩!革命以后,我被推为广东都督,古先生则继执信而为核计院长。琼崖民军叛变,以古先生为琼崖绥靖处总办,偕李登同同志等往平之。当时古先生做总办,很想尽力于开发琼崖,拟具详细具体的计划,建议开海口为商港,可惜时局未安定,袁逆叛迹日彰,广东的情势,也渐渐地转变起来。
民国二年,南京,江西,安徽,上海各地的讨袁义师,一相继发动,古先生与执信很努力促陈炯明响应,然后和我一起到上海,想帮同总理策应各省。刚遇陈英士先生攻击制造局不下,黄克强先生弃南京不守,我们三人就请总理回粤主持。不料在回粤途中,得接陈炯明部下变乱的急报,总理知大势已去,和我折回东京;古先生仍回香港,专与执信等策划关于港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