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一场茶话 (第1/2页)
【无弹窗.】
常思豪伸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秦绝响一愣:“那 ”常思豪问:“邵方可还在京师吗 ”秦绝响道:“还在 回京之后 我努力维持 五派虽然各散 百剑盟中 还是有一些人留在了我身边 只是都不大像样罢了 邵方这家伙也不过是个侠客的身份 我看他倒有点挣钱的本事 现在还让他在独抱楼当掌柜呢 ”
常思豪心想在高扬看來 邵方赚钱的本事次得很 你倒觉得他还不错 眼见着京师是沒什么人了
说道:“邵方当初是玄部的 我以前和他打听过前几任阁老的事 他熟得很 另外 他原來在盟中的上司 和高阁老又是同族同宗 彼此间都有往來 并不陌生 你可以派他去试试 ”
秦绝响皱眉道:“大哥 你这是明答应帮忙 实往外推我啊 邵方说得好听一点叫个‘丹阳大侠’ 说得不好听 他算个屁啊 哪怕是个稍微有头有脸的身份 去请高阁老也像回子事儿 他这熊样的 能行嘛 ”
常思豪哼出一笑:“高阁老若是心有家国 必不嫌來请的人身份太低 折了他面子 如果只因此而不出仕的话 那他这人也一无足观 不请也罢 ”
秦绝响再三劝说无效 当晚住下 次日提出到大姐坟前祭奠 常思豪陪他出來 这才发现外面露营的干事有二百來名 见秦绝响往外走 这些人起身远远地跟在后面 毫无表情 秦绝响要过來烧纸 在坟前点着 看看火光起來 道:“大哥 我知你这人劝不得 要是真不走 那我就走了 ”
常思豪道:“周年还有几日 你不等等吗 ”“嗨 ”秦绝响道:“活人都顾不过來……”常思豪道:“绝响 你姐正是要你恨她、不让你想她才说那些话 你要明白 ”秦绝响声音寒淡地道:“明白怎样 她死了 那就回不來了 跟我娘、我爹一样 感情是要对活人讲的 我以前太傻了 为这个伤神 真的沒必要 亲人哪 活着时大家彼此亲近点 能帮的时候帮帮 少给对方一点伤害 比什么都强 ”他看过來一眼:“其实 这些你比我更懂吧 ”
这话里有三层意思 常思豪懂了 默不作声 不再回答
秦绝响望着汹涌的火光 不想看着这纸钱熄灭的模样 按常思豪的要求 带上之前派來的婢女婆子干事人等起程
回到东厂 方枕诺、程连安、曾仕权、康怀都在 坐下喝着茶听他把经过一说 方枕诺“哦 ”了一声 叨念两句邵方的名字 道:“……你手下有这个人吗 ”秦绝响道:“有 ”曾仕权笑道:“邵方我认识 你去叫來 我跟他聊聊 ”秦绝响柳叶眼斜斜着沒往他那看 嘴角勾起笑來 托着茶吸溜 方枕诺道:“嗯 此事非比寻常 还是郑重些好 秦大人 可否将这邵方请來一见 ”秦绝响道:“当然可以 曾掌爷 您是一向疼呵兄弟的 兄弟这好几千里路刚赶回來 正想喝口水儿歇歇腿儿 您既然认识 就替兄弟到独抱楼跑一趟吧 ”虽是跟曾仕权说话 眼却不往他那边瞧
曾仕权的大白脸抽皱起來 笑得像朵菊花晒掉了色儿:“呦 瞧把你狂的 这厂里出來进去的才几天 就指使起我來了 ”程连安忙笑道:“说远啦 说远啦 三爷 您这是哪儿的话啊 秦二爷那话也沒有别的意思 他那还不是和您沒见外吗 如今这年月 咱们都教人欺负到厂里來了 自己人怎么还不得疼呵疼呵自己人呢 ”
曾仕权笑道:“瞧你这秦二爷、秦二爷叫的这个亲 不知道的 还以为咱们这儿有位秦叔宝呢 ”
秦绝响道:“呵呵 不敢当 我这秦二爷再厉害 也比不上您这勇三郎王伯当啊 当初若沒有您带队猛攻君山 小弟哪有今天出头的机会呢 ”
曾仕权一听几乎气了个倒仰儿:之前吕凉死了 东山镇丢俘虏的事就教死人扛 打太湖的功劳由秦绝响领 他串着程连安 在冯公公面前说得上话儿 又有常思豪的体面 回來一申报 结果顶了吕凉的缺 反观自己打君山费力不讨好 还落个放跑了匪首的罪过 回來不升不降的 只落一场白忙活 想把这小崽子弄死吧 这崽子如今练就了一身王十白青牛涌劲 有天下第三的莺怨宝剑护体 每天往侯爷府里大模大样一住 俨然他妈的一个小侯爷 还真动弹不得 自己手下的干事也都看准了方向 如今都和自己离心离德 真真把人气死
康怀见他两个又在逗气 便插进來道:“厂里这么多人 传个话还用得着咱们几个 我來吩咐吧 ”说着就要起身
方枕诺一笑:“四爷不必劳烦了 咱们被人压得有些紧张 秦大人不过是打个趣儿缓和一下气氛 难道这事坎上他还能真不知哪深哪浅吗 秦大人 咱们正事要紧 等你把人叫來之后 安排到西花厅 布上帘子 陪我亲自看看 ”
秦绝响只拿方枕诺当个牌位 供在头顶上 实际心里踩在脚底下 这人有脑子 事來了能出个主意 将來要真有麻烦还可以用來顶杠背锅 相应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样子也还是要做足的 因此恭敬着道了声是
两刻钟后 邵方被人引入东厂 在西花厅落座 隔着两层帘子 方枕诺在大里间邵方看不到的角度瞄着 有干事按事先的安排过去 接待邵方唠起家常
邵方以为秦绝响有正事 糊涂着被叫來 又不见人 想是办案子缠住了一时不及过來 这是怕自己寂寞安排的陪客 因此开始小心应答几句 在干事引逗之下 觉得是自己人 马上这笑声就多了起來 话里时不时的就有些不知深浅 秦绝响听着渐感丢人 曾仕权脸皱皱着 笑容在气管里上上下下 程连安和康怀在方枕诺身边左右陪定 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
方枕诺支肘于桌静静听着、瞧着 品了有一刻钟 手腕摆了摆 有干事出去 把邵方领走
程秦曾康四人目光都落在他脸上
方枕诺道:“此人市井气浓 素闻高阁老倔烈英锐 性情刚强 对此类人必然不喜 此事恐怕难以成行 ”
康怀道:“这么说 邵方这人不可用了 ”
方枕诺一笑:“不会用人 世上自无可用之人 四爷 请附耳过來 ”
康怀近前躬身侧耳 听嘱几句 点头道:“明白 ”转身下去 方枕诺又召程连安 也是耳语几句如此这般 最后吩咐:“秦大人 你对邵方说明缘故 让他十日后起程去新郑 ”
三日后 市井上开始流行这样一条传言:皇上之所以会派海瑞巡抚应天 乃是张居正得到高拱秘信之后的力荐
李春芳闻此消息大乐 原因是他正因选人不当 致害徐阁老一家苦不堪言而受到旧日徐党同仁的埋怨 徐阶虽然致仕 但在朝中影响仍然甚大 此传言一出 令他压力大减
张居正闻此消息大骇 虽知绝无此事 但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 原因是:由于他与高拱都在裕邸共过事的缘故 交情甚好 高拱是触怒了徐阶而被徐指使言官攻击 导致下野 此怨一直未平 而他当时沒站出來帮高拱说话 等于心存愧疚 欠高拱一个人情 在内阁期间 他因军事上不同的态度 惹得徐阶很不高兴 受过徐阶打压 如今徐阶致仕 他还在位 经高拱这下野官员一撺掇 展开报复行动很是顺理成章 在他看來 这事则极有可能是李春芳一伙搞的阴谋 因为海瑞在江南这么大搞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得罪人之后 怨气就会冲上來 因此一定要找个借口逃避冲击 于是制造了这个传言 即撇清了自己 又打击了政敌 可谓一举两得 他和高拱私交甚笃 一直有书信往來 赶忙把此事写信急报到新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