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075】五章 有种 (第2/2页)
她这身子往前一倾,两颗硕大**便随之向前悠荡,搞得那年轻人浑身上下不自在,蹭着屁股往后闪闪,想了想,道:“地址告我,回去,钱送來,信用有,一定的。”旁边的胖子喜道:“好,我,我,我们的老,老,老窝在,在,在……”女贼头回手给了他一巴掌:“闭嘴,东儿当儿的【沒记性】【娴墨:此作者原注,是宜宾地区方言】,那是能随便告诉人的吗。”方红脸也翻起白眼,哼了一声道:“幸亏是个结巴……”一瞧大姐头瞪过來,登时把下句咽了下去,【娴墨:骂人别揭短,此女非护内弟有私,实能主持公道,】
那女贼回身,在火堆里抽出蛋黄粗一根短枝來,把烧得通红的尖头往前一比:“娃儿,你要是不说实话,眼前可要吃些苦头。”不料这年轻人见了这架势,反而硬气起來,道:“生意不做,算了。”把头一歪,不再吭声,“老汉儿个球子哟,龟娃儿还是头叫驴。”女贼头挑了挑眉毛,旁边两个水手过來,扒开年轻人的衣服:“小子,瞧我们大姐给你添点儿东西。”女贼把火棍往前一戳,年轻人惨叫一声,胸口登时青烟窜起,一股皮焦味道四散开來,
众水手哈哈大笑,年轻人咬牙挺受,额头豆大汗珠滴滴嗒嗒淌了下來,
火棍撤回之时尖端已平,年轻人的胸口多了块圆黑烧痕,看上去就像一片乳晕,女贼头见他忍下來,反倒有些佩服,挑起大指:“好娃儿,年纪轻轻,倒有股子挺劲儿,老娘再折磨你,便不算巾帼英雄。”向旁边使个眼色:“你來。”方红脸一指自己鼻子,脸上带着询问的表情,见她瞪眼,知道又讨了个沒趣,嘀咕着:“您算我不算,我是王八蛋……”到火里又抽了根红头柴枝,对着年轻人的眉心双眼晃动,口中道:“是给你开个眼儿呢,还是灭盏灯呢。”
年轻人觉得眼前热气灼人,心知完了,却仍不肯有半点屈服,紧紧闭上了眼睛,忽听耳畔风声骤起,有人“哎哟”一声,跟着有东西落地,睁眼看时,落在地上的是柴枝,方红脸扶腕沥血正在后退,自己身前多了一个身材雄壮的黑面男子,右手提剑,左臂平伸,大手张开,掐着女贼头的脖颈,
方红脸边退边喊:“围上,别让他跑了。”
水手们各拔兵刃,向前围拢过來,方红脸吼道:“砍他,砍他。”
常思豪一抬手,女贼头偌大身躯双足离地,手刨脚蹬,脸上血管憋粗,如同酱红肥鹅,颈间那些肥肉几乎都从指缝里挤出來,半声也吭不出,胖子吓麻了爪,赶忙扔了刀道:“别,别,别,有话好,好,好,好说……【娴墨:还是自家亲戚上心】”其它人见大姐头那么肥硕的身子提在这人手中如同无物,一时也都不敢上前【娴墨:却不扔刀,亲切程度显然不如胖结巴,】,常思豪回手又是一剑,挑开了年轻人身上的绳索,问:“你怎么样。”年轻人从地上爬起,单膝点地横肘为礼:“很多谢意,我沒事。”
常思豪听他这汉语实在不怎么样,莞尔一笑,冲脚下道:“火黎国师,不要再装了吧。”
火黎孤温闻言睁开了眼睛,他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远远不足,上次在眉山便中了六成禅师的“六郁醉筋烧”【娴墨:出家人六尘皆空,无眼耳鼻舌身意,当无七情六欲,既无欲,郁色何來,火黎身为国师,修行境界当非俗品,却被“六郁”所迷,其修为可知,作者用心亦可知,】,这次出來倍加小心,行路间不敢【娴墨:不敢就是怕,有惧心,如何勇猛精进,】在店中喝汤饮水,只买干粮,上了船后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哪想得到几个小小船家竟也是绿林中人,中午馒头吃得口干,熬到傍晚,小心翼翼地偷喝了几口骆驼饮过的水,大伙儿便都倒地不起了,但他毕竟内功深厚,苏醒的也快,发现大绳缠身,一时挣之不断,因此佯作昏厥等待机会,可是醒睡之间呼吸有微妙的不同,瞒得过这帮小贼,又怎瞒得过常思豪,远处还不注意,此刻靠近搭眼一瞄,便识破了出來,
年轻人见火黎孤温睁眼,不由为之一惊,一骨碌身捡起地上的刀,回手向他咽喉刺去,
火黎孤温身子被捆得如同线轴,脖子动转倒还灵活,赶忙左右躲闪,年轻人刺了两刺,沒有刺中,心里起急,双手高举,将刀尖对准他胸口狠狠插下,
“镲啷”一声,刀子沒进去一半,火黎孤温身子虫般弯了一弯,脸上痛苦扭曲,发出一声闷哼,年轻人脸露欢欣,忽又觉得不对,掉过刀來一看,原來刀身只剩下一半,上半部在举高的时候,便已被削去了,回头瞧时,只见常思豪摆剑一笑:“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这么着急。”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恩人,坏蛋抓我,要杀,必须的。”
常思豪笑叹道:“唉,国师,你们番邦外国的出家人喜欢四处招灾惹怨,六根【娴墨:又点一句】太不清静,瞧瞧,您这是又干了什么好事,把人家气成这样。”火黎孤温被断刀戳这一下很是疼痛,也瞧见了是常思豪出手救的自己,心中感激,可是一听这话,又立刻怒目圆睁,喝道:“要杀便杀,休得耍笑。”【娴墨:尊严有何用,为何护持不休,大和尚修为尚浅啊,】
常思豪一脸哀怨:“唉,国师与我,大是有缘,记得当初在剑门栈道上,我失足险些落入深崖,是国师小小地搭了把手,这才救得我一条性命,后來我又不慎落入一群儒生手中,险些被当众烧死,也是您把我拉出火坑,如今国师身陷于此,我若坐壁上观,耍笑于您,那还哪算得上是人呢。”
他处处把话反着说,意思是若想杀你,当初两次不出手相救便成了,火黎孤温听得明白,一张驼脸越拉越长,肤色青红变幻,活像外国鸡一般,他一生中最不喜自己的民族被称为不懂礼仪的番邦蛮子,因此时时处处以身作则,待人接物,尽量保持端庄风度,办起事來更要讲究公平信用,不占人的,不欠人的,可是如今论起來却着着实实欠过常思豪两次人情,这个赖,是死活也不能抵的,
那年轻人瞧瞧常思豪,又瞧瞧火黎孤温,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想了一想,毅然将手中断刀一扔,说道:“他是我恩人,你是恩人有恩,杀你,恩人对不住。”过來给火黎孤温松了绑,又道:“放你是恩人放,你们之间,清了,若还要抓我,随你任意。”说着把胸膛一挺,【娴墨:当中间有个疤,正好晾晾,让你瞧瞧骨气,】
火黎孤温站起身來,掩了掩身上红毡,合十傲然道:“小僧虽是化外之人,却也知书懂礼,王爷如此大度,我又怎能再对王爷动手。”
常思豪一愣,心说:“王爷,谁,哪儿的王爷。”
火黎孤温伏身掐断绳索,拍醒同行那几个胡僧,心知这次又算是欠了常思豪的人情,越积越多,不知何时才能还得上,他叹了口气,略整颓唐,转回身來施礼道:“侯爷,三次救命之恩,小僧铭记在心,定图后报,咱们……”
就在这时,有人大喝道:“在这儿了,火黎孤温,这次你还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