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游走无间道 (第2/2页)
“米大姐，要是你对象知道，你被连长亲过了，他会不会生气？”
“不许胡说，连长是在做人工呼吸，救人的，你们懂个屁。”
“对，卫生员说的对，我那是在做人工呼吸的，是救人的。谁再胡扯我处分你！赶快行军，天黑以前要赶到奇峰岭下，物资送不到，你们各个都得受处分。
你没事吧？来，上马！”
“连长，我们连就剩这一匹马了，我自己能行！”
米华拒绝了高小龙要自己骑马的好意，她快走几步撵上了前边的战士。
米华知道，虽然现在有战事，但以自己女人的知觉，如果自己再与连长套近乎，不仅害了连长，更对不起杨德荣，所以她不得不与连长保持距离。
……
日复一日！
米华怎能料到！她与杨德荣医院一别，杨德荣两年之中竟渺无音信。
她更没有想到杨德荣说的暂时竟是那么漫长！
两年，米华度日如年！每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只要有时间，她都会独自一人望着天空数星星，她觉得星星也与自己作对，为什么躲起来不让自己看到！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米华将杨德荣托人捎的最后一封信，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她多希望自己一觉醒来，杨德荣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多少次，米华自己把自己从梦中哭醒。
多少次，米华在梦中看见，杨德荣拉着自己的手，对她说，小华妹妹，如果没有我的消息，说明我还活着，如果有我的消息，也可能我们就阴阳两重天。如果我真的牺牲了，你不要难过，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今生我们无缘，来生我们再做夫妻……
“不要！不要！”
每每此时，米华都会垂胸顿足，哽咽难耐。
米华牢记梦中杨德荣给自己讲的话，只要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米华渴望得到杨德荣的消息，又怕知道杨德荣的消息，她真害怕自己的梦被证实。
思念、害怕、牵挂，使米华的两只眼睛慢慢变成熊猫眼。
慢慢的，米华深邃的双眸，使战友们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难道米华有俄罗斯血统吗？
米华痛恨战争，因为战争使她亲爱的妈妈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颗炮弹穿过米华家的房顶，米华的妈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两个正在读书的孩子推出了房门。
炮弹爆炸了，房屋倒塌了，米华妈妈……
抗战胜利时，米华和同学们一起游行联欢，他们欢呼、歌唱，欢庆抗战的胜利。
然而，内战的爆发，使米华迷茫！为什么曾经同仇敌忾的“亲兄弟”，又兵戎相见？
……
杨德荣离开医院后，直接到华北军区情报处报到。
杨德荣聆听了李克农的讲课。
“作为一个情报工作者，我们的工作既特殊又危险，在日常工作中既要大胆更要细心。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每时每刻都要牢记自己肩上的责任，同时更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没有安全还谈什么工作？作为情报工作者，我不提倡为了祖国而不怕牺牲的高调，因为我们的工作时刻充满着危险，我们的工作使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游走，死亡随时都会发生。虽然工作危险，但我们身后，有四亿五千万双眼在注视着，他们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老情报工作者的经验、教训及谆谆教导，杨德荣铭刻在心。
杨德荣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苛刻的特训。
三个月的时间，杨德荣学习了十几门特工人员的必修课程。诸如，心理学，侦察与反侦察，求生本能的练习，及各种特工设备的应用等。同时他还要学习如何适应灯红酒绿的异样生活。
经过一次又一次严格的考试，特别是作为一个情报工作者，要牺牲和放弃自己的爱好，在特定的环境下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工作性质。个性的压抑，特工课程学习的枯燥、艰辛，有时候杨德荣真的有放弃的念头。他怀念自己的战友，怀念在战场上真枪，真刀的拼杀，那才叫痛快。
多少次。杨德荣梦见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血与火的战场。
多少次，他梦见自己和恋人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喜结良缘，隆隆的炮声为自己祝福。
每次，当特训的艰苦使杨德荣快要支撑不住时，他都要对着米华的照片诉说自己的思念。是米华的微笑，荡去了杨德荣心中的苦闷和郁闷，坚定了他支撑下去的决心和信心。
其实，不是特工的训练有多苦，杨德荣更多是的不适应，要彻底改变自己多年形成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以及要学会上流社会人士的处事哲学，这可能是杨德荣最最无法适应的。
特训结束后，经过组织部门的周密安排，杨德荣以京都市府副主席外甥的身份，被派往京南政府军情二处工作。
在特训期间杨德荣曾多次到副主角家，以适应那种家庭氛围，杨德荣的聪明睿智也深得副主席的喜爱。
离开京都到京南，杨德荣的工作是京南市府军情二处办公室的秘书。
在敌人心脏，杨德荣每天如履薄冰。
“我要死了！快来人呀！”
为了减少工作失误，杨德荣戒掉了吸烟喝酒的嗜好，既是抽烟喝酒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实在推卸不掉的应酬，为了不至于酒后失言，每次在喝酒的间歇，他都会到卫生间，把食指放到喉咙，通过外力使其呕吐。为此杨德荣曾患上严重的胃溃疡，如果不是杨德荣紧急呼救，如果不是治疗及时差一点导致胃穿孔。
杨德荣的老家黎河乡，以烟草为主要经济支柱，连大姑娘小媳妇都端着一个笸箩当烟框。作为男人，杨德荣能不抽烟吗？他四岁就学会了抽烟，那是跟着爷爷学的。
在杨德荣的家乡有一口头禅——男子汉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
杨德荣的故乡，黎河乡，祖祖辈辈还有酿酒的传统，由黎河水酿造的卧龙头曲，香味纯正，香飘千里。逢年过节，还有喝酒比赛，家家都把自家酿造的珍藏拿出来，每次比赛，不仅是比赛酒量，更多的是比赛谁家酿造的酒更好喝。而比赛酒量最大的优胜者，成了众多女性心目中的英雄。
杨德荣十岁以前，每次从老师家回来，只要有比赛，他都和爷爷一道光顾喝酒大赛的现场，耳闻目染。虽然，杨德荣五岁以后经常在米华家居住读书，但喝黎河水长大的杨德荣还是有海一样的酒量，特别是告别学校，为了摆脱自己学生的书生气，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拼杀，是男人没有谁会讨厌喝酒，也可能只有喝酒才能彰显男人的血性。
要戒掉自己从小就养成的抽烟喝酒的习惯，杨德荣克服了心理和生理上重重干扰。
“杨秘书，又去耍彩头呀！”
为了麻痹敌人，杨德荣按照组织的部署，经常西装革履，皮鞋擦的光光亮，粉头油面，一幅公子哥的派头，出入高档舞厅、酒楼、茶社和赌场。工作之余，在灯红酒绿的京南，时不时还要去红灯区“消磨时光”，三、四个“姐姐”将他团团围着，由此他的同事既羡慕又讨厌。
“哥！你真够哥们！来，谁不喝谁就是这个。”
“王八呀！我才不会当王八的，谁不喝谁是乌龟。”
美女爱帅哥，从古到今。
每次到红灯区，杨德荣出手大方的德性，成了“姐姐”们追逐的宝贝。其实并不是杨德荣有多帅，说白了钱是杨德荣成为那些“姐姐”的宝贝才是实质所在。
每次从“红灯区”出来，在回家之前，因为他的家就在情报大楼后边的单身宿舍，有时候杨德荣没有喝醉，他一样会遥遥晃晃像醉鬼。
“喝！谁不喝，谁是瘪三！”
在“醉酒”状态下，多少次，杨德荣被军情二处的“同事”将其搀扶回寝室，他已经记不清。
“瘪三又醉了！”
多少次，“醉酒”后，杨德荣将军情二处那帮“同事”打得鼻青脸肿，以至于后来，看见杨德荣醉酒，人家都远远的躲起来。
“哥们！我单身，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回家抱嫂子去吧！
多少次，杨德荣仗义秘密替市府主席的秘书值班熬夜值守，让其回家，享受老婆孩子热抗头的幸福，为此二处的那些人想躲他又感激他。
“小意思，一夜拿下！保证明天不误事。”
多少次，杨德荣偷偷主动替别的秘书为其长官起草文书和讲稿，使那些人想躲他又害怕他。
“哥们！我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您就让着我吧！将来，我有了娘们，想为您做事都没有机会！”
“兄弟！谢你，有情后补！有情后补！”
“谁要您补呀！要你补情，我岂不成了鸟人！”
多少次，杨德荣为军情二处的哥们偿还赌债和情资，为那帮“同事”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家庭危机，而成了同事们心中的大救星。
在京南市府军情二处，杨德荣公子哥的装束、德行，令人讨厌！但他乐意助人，乐善好施，替人值守，助人不求回报的哥们义气，令他的“同事”哥们暗自称道。
杨德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情。
杨德荣敢叫他人摸清自己的秉性脾气吗？
因为军情二处的所有人都不是吃闲饭的，他们大多是黄埔毕业的。
黄埔是为****培养高级军官的摇篮，同时也是培养****军事情报人员的摇篮。在此卧底，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杨德荣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为了使自己有靠山，更为了日后工作的需要，根据组织的安排，杨德荣不得不去当“吃软饭”的主。为此，二处的好多“同事”，既乐意与他套近乎，当然是为了揩油，但同时又用鄙视的眼神审视杨德荣，如此，常使他无地自容，又不得不佯装傲视。
无间道的生活，常使杨德荣感到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