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当年之事 (第2/2页)
“爷爷……”千仞雪脸颊微红,略带娇嗔。
夜耀也是立刻站起来,然后对着身边的老人微微躬身。
“大供奉。”
千道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明显正处于热恋期的小男女,双眼之中尽是无奈。
“知道这里是哪吗?”千道流指了指他们所身处的这辉煌的大殿。
“天使神殿……”夜耀尴尬的说道。
“那你们在干什么?”千道流嘴角抽了抽,微微横了一眼夜耀。
你小子还知道这里是天使神殿?
“聊天?”夜耀试探着说道。
“聊天?”千道流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
他深吸口气,将双手背到身后。
否则他害怕自己忍不住毙了眼前这个臭小子。
你家聊天都聊到两个人贴到一起了?
再给你们聊下去,你们是不是就要聊到床上去了?
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回事啊!怎么完全没有半点矜持!
想当初我……
思绪万千,最终,千道流只是渭叹一声。
“罢了,你们以后注意吧。”
“哦。”夜耀乖巧的点头。
没办法,大佬发话了,他这个小老弟只能乖乖听话。
更别说,这位还是女方家长。
摇了摇头,千道流没有去管夜耀,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脸上任有些红色余韵的千仞雪,许久,才开口说话。
“别那么没大没小,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千道流轻叹道。
“我没有母亲,只有爷爷。”千仞雪漠然说道。
“当初的事真的不能全都怪她……”
“这与我无关。”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倔……”千道流微微摇头。
“和您一样。”千仞雪轻声说道。
“不,比我更倔。”
与其说倔,不如说是刚烈更好一点。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一旁,愣神的夜耀听着这爷孙俩的谈话,脑海之中一片混沌。
这……啥情况?
随后,仿佛有一道惊雷划过了混沌,让夜耀的双眼恢复了一丝神智。
与此同时,他准确的抓住了刚才他们说话中最关键的一条信息。
“ちょっと待(ま)って!”夜耀突然大吼。
没等到那两道愕然的目光,夜耀也不管会不会给千道流一个坏的印象,他就震惊开口:“比比……不是,教皇是你母亲?”
“我说了,我没有母亲。”千仞雪的声音之中有着愤怒。
但是,夜耀已经明白了。
“这……什么情况啊!”夜耀傻眼了。
他知道,千仞雪的父亲是上一任教皇,但是千仞雪的母亲,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
“母女矛盾?”他的心里下意识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等等,还有大师和教皇的那层关系……
难怪,当初看到大师和教皇跳那一只舞的时候,千仞雪的表情明显不太对了。
母亲当着自己的面和她的老情人跳舞。
这换谁,谁都接受不了啊!
千仞雪没有当场发飙都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顾及他的原因……
夜耀呆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针对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他觉得,他需要静静。
在他失神之间,千道流已经悄然离开。
他站在那座巨大的雕像面前,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回荡起了多年之间的那番对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千道流的厉喝声在神殿之中响起。
“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留住她!“一道略带阴沉的声音面对震怒的千道流,却是分毫不让。
“她和那个废物在一起了!那个废物是那边的人,我绝对不允许她和那边的人在一起!”
“哪怕他是一个弃子!”
“她的天赋太好了!这是足以让我们武魂殿……”这道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这些我都知道!”千道流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惜,还有不可置信。
“但是,为什么是这种办法?为什么……会是你!”
“她……可是你的弟子!”
“你毁了她……”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癫狂的声音响起。
“不!我没有毁了她!我这是造就了她!”
“只有留在我身边,只有留在武魂殿内,她才可以得到最好的发展!”
“这是唯一可以留着她的办法!”
“谎言!”千道流的声音愈发的愤怒。
“是!没错!这是谎言!”癫狂的声音愈发的歇斯底里。
“我爱上了她!不可遏制的爱上了她!每次我看到她和那个废物私会,我的心里都会不可遏制的涌现出无尽的暴虐!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但是,当看到那个废物已经准备表白的时候,我发现我做不到!”
“所以,我得到了她!”狂笑声在神圣的大殿中响起,竟显得如此诡异。
“我得到了她!她是我的了!她终于是我的了!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看着那已然不再年轻的面容,千道流怔怔出神,眼神陌生。
这,还是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每次对天使之神祈祷,都从未得到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反馈。
难怪,他会被天使神装拒绝。
难怪……
原来,天使之神,早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本性了吗?
这是千道流和自己儿子千寻疾所见的最后一面。
此后,一直到千寻疾死,他都未曾再见他。
得知儿子的死,更清楚的了解他真正的死因,但是,出奇的,他的心中,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却是疲倦还有解脱。
他没有对那个真正的凶手做什么。
他可以说完全放任不理,甚至完全归隐,将一切权力尽数下放。
也搞不清楚这是愧疚的补偿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最后能做的,只是将年幼的孙女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不让她重蹈他父亲的的路。
回到现实,千道流神色疲倦。
许久,他才从口中微微吐出两个字。
“冤孽……”
除此之外,他再无任何的词汇可以用来形容当年的一切。
当年之事,谁对谁错,起因为何,已经难以说清。
不过,可以确定,自己的儿子,需要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
甚至,溯本追源,其责在他。
在他管教无方。
不过,幸甚,他终究没有错第二次。
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代做一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