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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少女胭脂

  17 少女胭脂 (第2/2页)
  
  旁人看着这位向来眼睛长在头顶的乐公主终于被人收拾了,那叫一个心情愉悦。
  
  拍了几天的戏,周末霓音接到了韩安霖仍不妥协的约饭,再度拒绝,又正巧碰上京西最出名的那家昆曲馆成立十周年,加之馆里曾经教霓音昆曲的老师盛柳五十八岁寿辰,每年霓音都要登门去贺寿,今年也不例外。
  
  盛柳在京市一代宣扬昆曲极为有名,素日里和霓映枝还有夏母也有往来,霓音问了问夏千棠,夏千棠最近工作忙,忘了这件事,就说一同去看望,夏斯礼也说同去。
  
  前天晚上,霓音也试探问了傅蔺征是否一道前往,正处理公事的傅蔺征眼底掠过什么,懒洋洋出声:“行啊,正好我也好好久看盛老师了。”
  
  第二天下午,傅蔺征开车,霓音看向他,打趣问:“哥,你不会紧张吧?”
  
  “我紧张什么?”
  
  “见到某些人啊,比如微月姐。”
  
  傅蔺征嚼着口香糖的动作微顿,滚了滚喉结,一双漆黑眉眼淡漠:“我见到她紧张什么。”
  
  霓音眉眼轻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这是想去见她呢?”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人了,我想见她什么?”
  
  “那怎么听说你们这段时间有见面。”
  
  傅蔺征开着全球限量十辆的Centodieci,单手搭在车窗旁,冷眼睨向她,带着来自哥哥的威严:
  
  “你最近挺八卦是吧?要不我问问你?”
  
  霓音摆正脑袋,“我睡了。”
  
  傅蔺征收回眼,眸中压下波澜。
  
  霓音果真去休憩了会儿,醒来后她收到夏千棠的消息:【我们到了,你们还要多久?】
  
  霓音看了眼路,回复:【十分钟就到了。】
  
  夏千棠:【好,我和我哥在和盛老师喝茶,贺行屿也在。】
  
  霓音一怔:【四哥也来了?】
  
  夏千棠:【嗯,咋了?】
  
  霓音突然才记起来,贺行屿的生母和盛柳年轻时候是朋友,两方熟悉也属正常。
  
  前几日那晚的画面再度浮现眼帘,心底压下的小心思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霓音喉间干涩,莫名乱了心跳,只回了夏千棠一句没什么。
  
  她看向窗外,脸颊发烫,无声吐了口气。
  
  她还调侃傅蔺征呢,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过了会儿,Centodieci停在昆曲馆前。
  
  霓音下了车,抬头看到牌匾上写着“清音馆”三个大字,极富文化底蕴。
  
  今天太阳大,她撑起伞,跟傅蔺征走进去,她一身玫瑰刺绣的锦缎旗袍,披着白色披风,乌黑长发盘起,头上正巧戴着贺行屿给她的蝴蝶玉发簪,高跟鞋踏在青石板,步步生莲。
  
  今天昆曲馆全天开放,从人少的侧门进去,远远传来如百灵鸟在枝头歌唱的声音,清脆婉转,一下子就勾起霓音的回忆。
  
  她自小很喜欢这些和中国传统古文化有关的东西,初高中的时候学过几年昆曲,只是如今拍戏,
  
  也很少花时间在这上面。
  
  打电话给夏千棠,他们说在风清阁二楼。
  
  踏上实木地板,霓音上了二楼,日光和煦,清风徐徐,梅花屏风上倒映着几个坐在茶桌前的身影。
  
  “盛姨,你这糕点味道做的太好了,我喜欢,阿屿不爱吃我替他吃。”
  
  “哈哈哈,我记得小屿是不喜欢吃甜的,小时候你们都爱吃糖,他就不喜欢屏风后传来如大提琴低沉的男声:
  
  “嗯,甜食我吃得较少。”
  
  几人正说笑着,霓音和傅蔺征走了过去,盛柳看到俩人,弯起笑意:“音音,蔺征来了啊”
  
  盛柳从三岁开始学戏曲,结婚后跟随丈夫来京市发展,开了家昆曲馆,招收学徒,宣传传统文化,曾去过国外表演,现在家境殷实,没有生活压力,看过去风韵犹存。
  
  @“盛姨霓音和傅蔺征和盛柳打招呼,夏斯礼也招呼他们坐下,霓音加了声斯礼哥,随后视线微转,看到坐在盛柳对面的贺行屿。
  
  与往日威严冷沉的性质不同,男人一身深青色衬衣黑色西裤,手里拿着茶盏,一双黑眸氤氲着茶淡淡的雾气,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世家公子,融入这山水中,清隽儒雅。
  
  贺行屿抬眼,黑眸落向她。
  
  这是那晚过后的第一次见面。
  
  霓音心间微动,压下外人不知的情绪,轻抿红唇出声:“四哥”
  
  男人看着她,淡淡应了声。
  
  旁人查不出异样。
  
  随后霓音坐到长方形茶桌的右侧边,和夏千棠一起,中间是贺行屿,傅蔺征则坐到夏斯礼所在的左侧。
  
  盛柳看到几个孩子满心欢喜,说他们五人从小玩在一圈,难得长大后还能一起过来,她重新拿出一袋茶叶,霓音问:“微月姐今天不在吗?
  
  容微月是盛柳的女儿,后者道:“她在工作室忙呢,最近有几个大单子。”
  
  “是花丝镶嵌的单子?
  
  “对。”
  
  花丝镶嵌是传统的一门宫廷手工技艺,主要通过金银等材料配合上镶嵌宝石再进行编织,制作成工艺品,已被列入国家非遗。
  
  容微月从小从父亲那边领受这手艺,已经成为新一代的手艺人。
  
  盛柳把茶倒入茶杯:“刚刚才和她说你们来了,她说不赶巧,今天赶工完才能过来呢。”
  
  傅蔺征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偏了偏眼,夏斯礼朝他挑眉:“可惜了,好久没看到月月了啊?
  
  傅蔺征冷眼瞥向夏斯礼的目光,夏斯礼笑着轻咳几声,“不过你回国了,现在时间多了去,来得及。”
  
  霓音和夏千棠偷偷憋笑,霓音也转移话题,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盛柳:“盛姨,生日快乐,祝您年岁安康,事事顺意”
  
  傅蔺征也送上礼物,是盒上好的龙井,盛柳打开霓音送的礼物,惊讶:“诶,这丝巾”
  
  夏千棠凑过来看到,瞪眼:“这和行屿哥送的那条一模一样啊!”
  
  霓音:??
  
  这家丝巾店是世家传承,在京市最为昂贵出名,这款是上个月上市的新货,霓音记得盛柳很喜欢丝巾,没想到她和贺行屿竟然买到了同款。
  
  盛柳把贺行屿买的那条拿出来,对比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你俩真是有默契啊?
  
  夏千棠:“是谁事先说漏嘴了?
  
  霓音说完全没提过,毕竟她连今天贺行屿也会来都不知道,夏斯礼揶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果真有默契啊,你俩这是谁懂谁啊?!
  
  霓音脑袋嗡嗡的,转眸对上贺行屿的眼,耳根泛红,就听贺行屿接过话茬:“可能这条丝巾特别和盛姨有缘,我这条等会儿拿去换一个款式。”
  
  男人声音温和而淡,化解了话题,盛柳柔声说没关系,既是有缘,不妨两条都留下,是代表他们各自的心意。
  
  “你们平时有空陪我来坐坐喝喝茶就好,不要老是破费,来来来,音音蔺征你们喝茶,今儿是行屿带来的茶,我让他来泡。”
  
  贺行屿在茶这方面也有研究,他泡好后给两人各自斟上一杯,盛柳说这是上好的都匀毛尖,霓音很少喝绿茶,一喝只觉入口苦涩,细眉微微拧起。
  
  盛柳问如何,她点头:“还不错。”
  
  贺行屿道:“她更适合那款大红袍,这茶对她来说偏苦。”
  
  “这样啊”
  
  小心思被戳破,霓音也不得不承认了,盛柳见此便拿出另外一款大红袍,贺行屿泡着,故意减少了坐杯时间,倒出来的茶汤橙黄透亮,幽幽的花香中略带果香。
  
  霓音接过喝了口,茶汤入口醇和甘鲜,略有一丝的苦涩好在瞬间化开。
  
  贺行屿随手把一盘龙井茶酥推到霓音面前,温声言:“这是容老师自己做的,味道很好。”
  
  她喝了茶,吃了糕点,幸福得眉眼轻弯:“这个我比较适合。”
  
  贺行屿敛睫,眼底滑过极浅的笑意,盛柳捕捉到了,看着他俩,笑意更深:“阿屿倒是你了解小音,连她爱喝的茶你都知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外表清清冷冷的贺行屿这样对一个姑娘主动,和平时的冷淡大相径庭。
  
  霓音咬着糕点的动作微顿,脸颊微红,贺行屿对上她的眸光,话语如常:
  
  “从小认识,自然熟悉些。”
  
  傅蔺征轻嗤:“我们也从小认识,我爱喝什么茶你记得住?
  
  贺行屿看向他:“你爱喝酒。”
  
  “噗哈哈哈”
  
  夏斯礼拍拍他肩膀:“征啊,你就没有那附庸风雅的能力,别装了。"
  
  几人笑,霓音也被逗得弯唇。
  
  盛柳问霓音近况,想起一事,“前几日我生病没去你生日宴,听你母亲说…你现在是单身?
  
  霓音和宋詹在一起,盛柳是知道的。
  
  霓音点点头,盛柳说没关系:“你们这几个孩子虽然都是单身,但都还年轻,又这么优秀,肯定不缺对象。”
  
  夏斯礼故作抹泪:“盛姨你别说了,越说我们越扎心。”
  
  几人都绷不住笑,盛柳被逗乐,说她可没有多余意思,她扭头打趣贺行屿:“你们其他人不用着急,行屿估计最着急了,我倒是听说贺老爷子挺着急你的婚事,说你这么大了还没有中意的姑娘,还是单身一人。”
  
  贺行屿无奈扯唇:
  
  “这件事都传到了您这里么?
  
  “对啊,前段时间你爷爷还问我有没有认识不错的姑娘,让我给你推荐几个。”
  
  夏斯礼:“盛姨,你推月月了吗?”
  
  傅蔺征冷眼瞥过去,大家都笑了,盛柳含笑言:“没有,月月和行屿性格肯定不合适,他们俩都没什么交集,我这边认识的其他姑娘倒是推过去了,也不知道行屿见没见。”
  
  盛柳看着贺行屿长大,也把他当自己孩子,倒是也操心这事:“你爷爷说得对,现在你年纪到了,
  
  是可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男人将近三十结婚正好,有喜欢的,赶紧抓紧着。”
  
  霓音闻言,对上贺行屿抬眼而来转瞬即逝的目光,心头的鼓被轻轻一敲,脸颊莫名发热。
  
  随后她见贺行屿喝了口茶,颔首,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嗯,是开始考虑了。”
  
  霓音轻捏温热的茶杯,垂着眸,耳根更红。
  
  盛柳不知俩人的事,听到贺行屿这话高兴:“这么看来你也是乐意的啊?那挺好的,之前你爷爷还和我说你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就知道赚钱,完全没考虑这些事。”
  
  贺行屿长腿交叠,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嗯,其实努力赚钱是为了给我未来太太花。”
  
  夏斯礼喝着茶差点喷了出来。
  
  啊???
  
  夏斯礼绷不住直笑,大家惊讶贺行屿竟然会说这话,霓音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脑中嗡得一声,脸颊被茶汤熏得更透红了。
  
  几人喝了会儿茶,便说在昆曲馆逛逛,走下楼,傅蔺征接到个工作电话,其余人便往前走走逛逛,谈着小时候在这里学昆曲的场景。
  
  正好有人来找盛柳,夏千棠也去趟洗手间,只剩下夏斯礼和霓音还有贺行屿。
  
  夏斯礼:“我也去,你俩随意。”
  
  他溜得飞快,于是只剩下了俩人。
  
  霓音看了眼贺行屿,心头攥紧,就听贺行屿声音落下:“继续走走。”
  
  “嗯”
  
  俩人走到一座亭台后方的阴凉处,隔绝了外界的视野,耳边安静,微风卷过,不远处楼里传出的戏曲声,仔细一听便可分辨出是在唱《西厢记》
  
  站在湖边,刚才的话题莫名将氛围推到了最微妙的点,霓音视线被眼前男人占据着,心慌意乱,
  
  待不下去,几秒后出声:“四哥,我好久没来这里了,我一个人去逛逛她刚要溜,手腕却被攥住。
  
  调侃声淡淡落下:
  
  “跑什么?
  
  贺行屿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两人靠得极近。
  
  周围没人,霓音鼻尖冲上熟悉的雪松檀香,退后一步,眼睫轻眨,温吞否认:
  
  “我没跑”
  
  “那看到我就躲?
  
  霓音心跳错乱节拍,就听男人磁沉如玉撞击的嗓音落下:“刚刚我说赚钱给我太太花,你脸怎么那么红?
  
  乃l男人挑起眉梢,淡声反问:
  
  “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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