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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1)

  相见时难别亦难(1) (第1/2页)
  
  因嬗伶拒绝了甘文齐,姐妹们都十分好奇,尤其是姜伶等几个年老的,只觉得嬗伶不懂世故,不知道这终身依靠的重要,白白放走了甘文齐这么个好人,真是可惜。娴伶几个却道:“好事多磨,或许正要过这个坎儿呢。娉伶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嬗伶却不为姐妹们的言谈所左右,每日带着嬿伶练功学戏,将自己所会的戏都一一交给嬿伶。而甘文齐果然收拾了行装,托人传信一封代为告别,却也不说去了哪里,便从这金陵城内消失了。
  
  台上戏如真,台下真如戏,春去秋来,戏里戏外的生涯就这样悄悄度过,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却又有那说不尽的故事。眼看春暖花开,青溪上下皆是绿油油的,满地都是新生的花草,夹杂着数不清的野菜。一阵春雨过后,溪头上许多荠菜都由心中生出个翠翠的竿来,顶上开出一朵朵小雪花样的花,恰似辛弃疾《鹧鸪天》中所写:“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古金陵城自晋室南迁后便有九曲青溪三月三的风俗,上至豪门士族,下及平民百姓,成群结队来到九曲青溪,十里淮水,采撷荠菜悬挂家门,煮食鸡蛋。女子们将素日的绢花钗环都褪去,绿鬓上只插着几多荠菜花,所以又有民谣曰:“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女人不戴无钱用,女人一戴粮满仓。”这天正是三月三上巳节,姜伶娑伶等平日负责做饭的早就商议好早起出门采摘荠菜花,女伶们有贪玩的,有想散心的,也都坐不住,纷纷撑了素白的油纸伞,提着小篮,跟着姜伶等去了,剩下几个不愿出门的在各自房中闲呆着,静听瓦楞檐角下淅淅沥沥的滴雨声。
  
  啪啪啪,有人轻叩门环,嬿伶脆亮地答了一声:“来了——”便从侧厢房出去开门,但见门前立着个红衣女子,满面风尘却难掩眉目中傲然的神采。“请问你找谁?”嬿伶问道。“嬛伶和嫏伶两位姐姐在吗?”红衣女子反问。嬿伶点点头:“两个姐姐都在。”红衣女子笑着又问:“你叫什么?是学什么的?”嬿伶道:“我叫嬿伶,是学武生的。”红衣女子不由将嬿伶上下打量了:“你学武生的?那嬗伶还在吗?”嬿伶忙道:“你还认得嬗伶姐姐?她也在啊,我就是跟着她学呢。”红衣女子摸了摸嬿伶的脑袋,进门笑道:“你去吧,我自己去找嬛伶和嫏伶就行。”
  
  嬛伶和嫏伶正在屋中商量着下一季的戏目,虽知道有客来访,却不甚在意。等房门吱呀被推开,两人抬头望去,不由目瞪口呆地惊在那里。嬛伶结巴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嫏伶道:“怎么事先一个信儿也没有!”那红衣女子笑道:“我说过要回来看你们的,怎么是能失信呢?”嬛伶和嫏伶一笑,冲上去将红衣女子团团抱住。“姨——”忽然有孩童脆嫩的叫声,红衣女子忙低头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在底下站着,欢喜地搂住道:“哎呀,好可爱的孩子!咱们家的吗?娉伶的还是媛伶的?”正说着,又听身后有人唤道:“嫱伶姐,你回来了?”嫱伶猛然回头,嬗伶微笑着依靠在门框上,那娃娃迈开小脚奔跑过去,抱住嬗伶的腿喊道:“娘。”嫱伶登时呆住了,只扭头看嬛伶和嫏伶,这二人相视一笑,向嫱伶点点头。嫱伶正要开口,只听外面一连串声音喊道:“嫱伶——”“嫱伶姐!”原来姜伶等人正好回来,听嬿伶说有个携剑的女子来访,一想就是她。
  
  嫱伶忙走出门来,众姐妹见了都欢叫起来,一下子冲到嫱伶面前,拉住了问好说话,清净的小院中顿时热闹起来。姜伶道:“怎么不先来个信?我们也好准备准备。”说着转身喊道,“娆伶姣伶,去集贤楼买些好酒菜来!”嫱伶忙道:“哎,我好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还不让我吃一口家里的饭?”姜伶笑道:“对对对,好好好。长干桥那边的集市散的晚,我这就去再买些菜来!”说着唤上娆伶姣伶出去了。姐妹们都聚在嬛伶嫏伶的屋中,有的挤在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虽然有几个人从未见过嫱伶,但也早听其他姐妹提起这个戏船上的侠女人物,都围住了嫱伶,让她说说别后生涯。嫱伶坐在床边,搂着嬗伶的小儿,柔声细语地向众女伶一一道来。
  
  一时停了雨,厨房做好了饭,众人挤在一桌,欢欢喜喜地吃着。姜伶捧上新煮的荠菜鸡蛋,一人分了一个,嬛伶将嬗伶的小儿抱在怀里,将鸡蛋一点一点地掰碎了,一口一口地喂着。等吃了饭,嬛伶嘱咐道:“虽然嫱伶回来了可喜,但晚间的戏还是要演的,你们该去默戏的还是要默戏,不要大意。”众女伶都笑着答应了,扫干净院中积水开始练功默戏,屋中只剩下嬛伶嫏伶和嫱伶三人。嫱伶半掩了门,道:“这么半天总算是能问了,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嬛伶正哄着孩子午睡,轻声道:“我们也想问问你,那时候你和嬗伶那样亲近,怎么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事来?”嫱伶叹道:“我和她也只是说人生苦乐,没提起过这儿女情长的事情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嫏伶笑了笑,于是将甘文齐一节说与嫱伶听,嫱伶这才长叹道:“原来是这样。若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正是嬗伶做的事情。这丫头秉性过于刚强,这儿女私情的事虽然能打动她,却未必能动摇她的本心。”嬛伶道:“这个我也想过,只是不明白她的本心究竟是什么。若说我和嫏伶为了这条戏船,还是情有可原的,可嬗伶是为的什么呢?”嫏伶道:“她虽然留在了这里,但我总觉得,这丫头迟早要走。可如今拖着个孩子,她这后半生,我们还真放心不下。”
  
  嫱伶忽然一笑:“这个啊,你们恐怕也是操不了心的。人活一世,各有各的路走。多少人只图有吃有喝,有安稳日子过,可这些对嬗伶而言,可能根本不值什么。”因想道,“我改日和她谈谈再说吧。”嬛伶道:“好,你去可能更好些。”嫱伶又问道:“你们说那个男的姓甘?”“是。”嫏伶道,“其实说起来甘家和我家也有旧有往来的。我们是谢安后裔,他家则是甘卓子孙,几百年来一直交好。当初,我家比他家早几代进城经商,我爹爹在世的时候也常常提起,只是我们姐妹并未见过他家的人。如今这样,也不好再提旧事,但心里知道那甘文齐的确不错,可惜……”说着一叹。嫱伶却沉吟道:“原来是甘卓的后人,这么说,倒是自己人了。”于是向嬛伶嫏伶道,“我找江湖上的朋友打听打听,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销声匿迹的。”嬛伶道:“这就更好了。这两年我们也悄悄托人问过,总没消息,你要是能帮忙,就容易多了。”嫱伶道:“自己人还说帮忙,为了嬗伶,我难道不该做吗?”说着上前摸了摸小儿的头,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嬛伶道:“嬗伶管他叫阿无,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大名还没有呢。”嫱伶看着阿无酣睡中的模样,想道:“我给他起个名字吧,就叫凤池。”嫏伶道:“怎么起这个名字?难道还指望这个孩子也当个宰相、将军?”嫱伶道:“总要有个好盼头的。你们这里虽然好,可究竟是戏班子,孩子再大些,总不能和一群女伶待在一起啊。”嬛伶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找到孩子的爹,好让他认祖归宗。至于嬗伶吗,也许等孩子大了,她也就长大了。”嫱伶一笑:“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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