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必死局 (第1/2页)
树丛中的枝叶摩挲声突然停止,一道臃肿身形从林间冲出,转瞬来到小溪旁边的大树下。
李来福满头大汗,背上还背着一个玉面少年。
这位王府的大总管先前本是在小溪旁静静地发着呆,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便是山外,李来福看到了赶来查探自己状况的陈白,心中顿感不妙。
身为一行人中实力当之无愧的扛把子,莫名其妙被送出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来不及多想,心思鬼精的李来福自然是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便赶忙往回跑,却奈何天黑路远,在山林中穿行一时间也找不准方向。故而即便胖子催动起全身内力,也依旧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来时路。
陈白是执意要跟来的。
原本十分听话的少年此番见状也不免担忧起身体抱恙的陈萍来,身为跟随礼王殿下出征青羊宗的唯一亲信,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二人的关系自然也变得非常亲近。
李来福拗不过,只得答应。
当然,身为一个日常负重大几百斤的胖子,再多带一个陈白这样的干瘦少年赶路也不打紧。
一路上,二人配合,陈白一直将视线看向天空,观察着北斗七星的方位,赶路的效率反而比李来福独自返回更高些。
胖总管刚到小庙附近与几名亭卒打了个照面,便立马察觉到了异样。
“殿下呢?”李来福问道,神情有些疑惑。
吕彻低下了脑袋,身为观看了一场惊险打斗,却根本帮不上忙的西亭亭长有些愧疚。
李来福扫视一周,视线随即便停在了不远处手持圣人玉坠的吕重三身上,整个人虎躯一震。
“这……”胖子嘴角颤抖,看着那枚落在亭卒手中的玉坠,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白同样十分诧异,看到那枚被旁人捏在手中的玉坠,玉面少年神色逐渐失态。
“王爷他?”少年声音颤抖,双脚不受控制的朝亭卒吕重三走去。
李来福回过神来,抢先一步,一个闪身来到了拿着玉坠的亭卒身前。
一双宽厚的手掌抓住了亭卒的肩膀,李来福将吕重三当成拨浪鼓摇晃起来。
“殿下在哪,说……”胖子声音哽咽。
眼前一幕,陈萍的状况毋庸置疑不会太好,甚至有可能……
不在了!
陈白愣在原地,脑中思绪如白驹过隙,闪过的瞬间心中空白一片。
“王爷……”少年喃喃道,心中痛苦。
不承想,吕彻十分淡定。
中年汉子看着眼前这两个悲伤情绪难于言表的王府随从,抬手指了指小庙方向。
西亭亭长说道:“殿下在庙里睡觉,方才与东洋人打斗受了些伤,正在静养。”
李来福不禁瞪大了眼睛,胖子一把撒开了身前的吕重三,险些令这位倒霉的亭卒直接摔倒在地上。
陈白长舒出一口气,心中原本的紧张情绪减弱不少,少年转身朝小庙走去。
直到进到山神庙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此刻正在熟睡的身影之后,陈白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这才总算是彻底落了地。
他来到陈萍身边,缓缓俯下身,朝下方细细端详起来。
陈萍睡得很不踏实,兴许是因为身上剧痛的缘故,少年时不时龇牙咧嘴。
陈白观察一番,心中不禁一紧。
这伤……
也太重了吧……
此刻的陈萍左手手臂被东洋力士蛮力所折断,正呈现一种惊人的外翻状,看上去十分瘆人。
除此之外,陈萍的嘴角,衣衫,腰腹,双膝等地,一块块血迹历历在目。
很显然,王爷这是经历了一场性命攸关的大战呐!
陈白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上颚的两颗大牙无意识的抵在了下嘴唇上,少年神情凝重。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来福快步走入屋内,旋即也是不禁皱眉。
“王爷?”胖总管只是扫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神色挣扎的少年,立马就察觉到了其中异样,随即便发出了一声惊呼。
李来福转过头来,神色怨毒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走入庙宇的亭长吕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思片刻,胖子示意陈白将陈萍扶起,他自己则是悬系落座,在火堆旁开始运气发功。
一抹白气从李来福的身体上散发而出,胖子神色淡然,额角却早已泛起一抹汗渍。
陈白也想有样学样为陈萍的健康出一份力,却被有所察觉的李来福睁眼制止。
“你为我护法。”李来福说道,缓缓将冒着热气的双手放在了身前少年身上。
陈萍打了一个哆嗦,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有了好转迹象。
这一夜,李来福注定争分夺秒。
因为,如果陈萍无法醒来,在场没有人知道,明天该怎么办。
……
深山,一座表层碧绿的山体天坑之下,一座座修缮的十分细致的建筑历历在目。
建筑的风格与禹州本地并不相同,木质的矮小房屋就地取材,搭建成了扶桑人的独有特色。
一座昏暗的宅院内,木质的地板上,一名老者此刻正跪坐在一块蒲团之上,双目微合。
一道身影自门外闯入,打断了静坐老者的思绪。
先前小溪边,月下装杯的那位东洋“仙人”,失去了一条手臂,脚步踉跄的来到老人身前。
扶桑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问道:“失败了?”
东洋“仙人”点了点头,十分羞愧。
“呵,还真是不出所料。”老者冷哼一声,语气中对身负重伤的男人完全不屑一顾,他缓缓摇了摇头。
“仙人”目光躲闪,神色中对面前老者显然是十分忌惮,身负重伤的男人硬扛着肩头剧痛站在原地,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扶桑老者语气中带着些怒气,他看着一旁打搅到自己的男人身影幽幽说道:“滚去疗伤吧,此战你已经向我证明了,现在的你确实还是个废物!”
东洋“仙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一时间竟没有说话,心情不悦的他径自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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