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第1/2页)
钟海涛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兰兰,老梁叔干了一辈子农活,家里孩子多,大女儿巧姐又是个残疾人,他老伴林凤平的身体也不好,连块盖花布也舍不得买,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调到一分场快一年了,根据我所知道的和平时所听到的,他们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一家人。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一家背上‘小偷’的名声,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听了丈夫的解释,刘兰兰这才答应配合他把这件事处理好。
中午,刘兰兰吃过午饭后就早早来到棉花场了。看见棉花场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她故意问了几个正在返花棉的承包职工:“你们谁丢了盖花布?昨夜里刮大风,我看到有一条盖花棉布刮到东南角上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就收起来放到棉检室了。”
几个职工摇摇头。
一个职工说:“棉检员,我听说伍成霞的盖花布丢了一条,今早上一大早她还在到处打听谁见到她的盖花布了没有呢!”
另一个职工马上接过他话:“应该不是伍成霞的吧!听她说她的盖花布好像是让老梁给偷走了!”
“说不定这条盖花布就是她的呢!你们可别听她乱说一气的。”刘兰兰连忙阻止那位职工的话。
下午两点多钟,来棉花场返花的承包职工渐渐多起来。
伍成霞也来返花了。
刘兰兰连忙走到她跟前:“成霞,昨夜里刮大风,我在棉花场里捡了一条盖花布放到棉检室里了。听说你丢了一条,你看是不是你的。”
“兰兰,钟副场长没跟你说我昨夜里丢了一条盖花布?今天早上一大早我就到你们家去跟他说了的呀?”
“我天没亮就下地拾任务花去了,你到我家的时候,我不在呀?这会儿他还在地里拾他的任务花呢!连面也没见着哩,哪能听他说你丢了一条盖花布了呢?”刘兰兰说完,从棉检室里拿出一条白棉布放在她跟前。
伍成霞打开白棉布看了看,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没错,兰兰,就是这块白棉布。你看我还用红油漆做个记号了呢!”伍成霞说完,特意摸了摸白棉布上的红油漆。
“成霞,既然是你的,那你拿回吧!”刘兰兰笑着说。
“好的,谢谢!兰兰,谢谢你。”伍成霞一边说着感谢话一边接过盖花布准备转身离开,一想不对,又转过身来,面露疑惑的眼光盯着刘兰兰:“兰兰,我听说我的这块盖布昨晚上让老梁给偷走了,怎么让你给捡到的了呢?”
刘兰兰脸色立即严肃起来:“成霞,你可别乱说一气!你一口一个老梁偷走了你的盖花布,坏了人家名声也不好,你说是吧?”
“可有人亲眼看到他偷走的呀?要不然我怎么知道的呢,也不会乱说一气的呀?”伍成霞仍然用疑惑地目光看着刘兰兰。
“成霞,有人亲眼看到他拿了盖花布可能没看错,可他拿的不一定就是你的呀?如果他拿的是他自己的呢?都在一个分场,早不见面晚见面的,你这样说人家反而伤了和气,你说呢?”
伍成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急忙返回自己的花堆前返工去了。
钟海涛吃过午饭后,已经快下午三点钟了,他又照例来到棉花场维护着职工返工、交花秩序。伍成霞跑到他跟前不好意思起来:“钟副场长,是我弄错了,我的那块盖花布不是老梁偷走了,是让你们家的兰兰捡到后放到棉检室里了。”
钟海涛笑了笑:“成霞,不管是谁捡到的,找到了就好。”
晚上回到家里,刘兰兰一边洗菜,一边把中午送还伍成霞那块盖花布的事向丈夫说了。
钟海涛听完后笑了:“兰兰,下午我已经听伍成霞说过了。”
钟海涛说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兰兰,我记得我们家也有一块大白棉布,还在吗?如果在的话,就送给老梁吧!”
“海涛,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了,是有一块大白棉布,是我妈送给我盖棉花用的,拾任务花的时候,天气好,届没刮过大风,就放起来了。搬家的时候我还见到过呢!还放在大立柜最底下呢,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刘兰兰说完,摔了摔手上的水珠子,又用毛巾擦了擦,到房子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一块大白棉布呈现在钟海涛面前。
钟海涛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兰兰,这块白棉布长度至少有七八米,宽度估计也有四五米,就把送给老梁吧!”
“可以呀,海涛,放在家里暂时也用不上,就送给老梁好啦!我们需要用的时候,再重新买一条吧!等我吃过晚饭了,就送过去吧,让老梁明天拿到花场上去盖棉花吧!下午伍成霞说有人亲眼看到老梁拿了她的盖花布,我说他拿的不一定就是你的呀?如果他拿的是他自己的呢?让老梁把这块盖花布拿去盖棉花,伍成霞也就没什么话可说的了。”刘兰兰爽快地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后,刘兰兰来到老梁家,把白棉布交给梁开忠和林凤平。老梁和林凤平都十分高兴。刘兰兰特意要求他晚上务必把白棉布盖在棉花上。
刘兰兰说完正准备返回时,看到老梁的大女儿正在看书,很高兴走到她跟前:“巧姐,你在看什么书呢?”
“兰兰姐,我在看编织的书,也是闲书。”巧姐一边高兴的和刘兰兰说话,一边从身边的柳编小蓝子里拿出一块钩纱递给刘兰兰:“看,兰兰姐,这是我照着书上的图样钩的。”
刘兰兰接过来看了看,图案确实很精美,连声夸奖起来:“巧姐的手就是巧,叫巧姐还真是名符其实呢!”
林凤平叹了一口气:“唉!兰兰,有啥用呢?手再巧也是个残疾人,我也不敢多说,说多了她也很伤心。她时常哭着说她小时候我们没把她的病给治好,落下了残疾,好几次都跟我们说不如死了算了。这么大的姑娘了,到现在连个婆家还没找好哩!人家给她介绍过几个,一听说人家跟自己一样也是残疾人,说死也不同意!还有人给她介绍一个,一看人家长得矮矮胖胖的,也不同意。本身就是个残疾人,长得俊的年轻人怎么能看得上她呢?”
听了林凤平的讲述,刘兰兰机灵一动:“巧姐,你跟大姐说说看,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大姐给你介绍一个!你看怎么样?”
巧姐连连摇头。
“巧姐,大姐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话,别不好意思!”刘兰兰笑呵呵地看着巧姐。
巧姐的脸一红,低声地说:“兰兰姐,其实我也没多高的要求,更没很多条件,我身体本来是这样子,有什么可挑剔的人家的呢,只要人长像过得去,忠厚老实,不嫌弃我,真心实意跟我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巧姐,不瞒你说,我倒有个比较适合你的朋友,正像你说的那样,人很忠厚,长得很壮实,没什么心眼,也很本份,还在开小四轮拖拉机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让他来和你见见面,你看行吗?”
“兰兰姐,没什么心眼最好,心眼太多了,我配不上人家!”巧姐红着脸看着刘兰兰。
听见兰兰在和巧姐说这个话题,梁开忠和林凤平都很高兴,特别是林凤平,更是脸上挂满着笑意:“兰兰,有你给巧姐做媒,对象又是你的朋友,我们不用看小伙子怎么样了,就看你,也会完全放心的。”
“好,我最近就让他来我们家来一趟,巧姐,你们俩在我们家里见过面以后,你要跟大姐实话实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可别窝在心里头噢!更不要害怕跟大姐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拒绝哦!”
巧姐不好意思地点头答应下来了。
回到家里,看见丈夫正抱着儿子说笑着,刘兰兰很开心地笑了:“海涛,我到老梁家里去,不仅让他赶快把棉花布送到花场去,以堵住伍成霞的嘴巴,还做了件大好事呢!”
钟海涛看了看刘兰兰很开心笑脸,连忙催问起来:“兰兰,快说给我听听看,你去做了件什么大好事?”
“我给他们家的巧姐做个媒,想把她介绍给张大中,你看怎么样?”
钟海涛听了,也很高兴:“兰兰,大中和咱们在一个机车组上干了好几年,人虽然没那么灵光,可也是一个忠厚老实人,把他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我们都算是宽心了,就是不知道大中同不同意。”
“海涛,我想大中不会不同意的,人家巧姐心灵手巧,叫巧姐名副其实,长得又很漂亮,要不是腿不方便的话,恐怕求婚的说媒的挤破门了呢!虽然是个残疾人,配大中还是绰绰有余的了。我还害怕人家看不上大中哩!我已经跟巧姐说好了,让大中这两天抽空来一趟,让他们在我们家里见上一面,成不成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袁书兵是事后才知道梁开忠的这件事的。虽然对钟海涛的做法不赞同,但也给予了认可:“海涛,这件事看上去你处理得不是很得当,但我知道你是为了减少单位矛盾发生,才这样处理的。我们是最基层单位,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矛盾,而且每天面对的人和事物都是新的,面临的思想工作也是新的,我们的工作方法也必须适应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如果工作上不讲求艺术,不讲求方法,就有可能会使矛盾激化了。我能够理解老梁的苦处,不仅人很老实,劳动技能也比较差,老婆的身体又不太好,这几年包一份棉花地,几乎年年亏损;三个孩子一个是残疾人,两个在上学,是靠场里的照顾过日子。没经过人家允许,又是半夜里拿了人家一块盖花布,是名符其实地偷人家的东西。但这种偷,和半夜里专门到某个地方偷东西,性质又完全不同。同时,我们看人一定要看其本质和主流。如果老梁本身手脚不干净,或是经常去偷别人的东西,那就绝对不能这样处理的。当然,我并不是支持职工去拿别人的东西,但要看到问题的轻重和前因后果。如果一味地用‘偷’字去处理这件事,效果就不会有你这样处理的得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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